知县听完仵作的详述,一拍惊堂木,对荷姐道:“犯妇,死者夜半与你幽会,你因他不愿纳你为妾、迎入家门,故而灌醉他后将他捅死,抛尸河浜,是也不是?”

荷姐抬起头,锐声道:“若杨老爷过身是在前天夜里,他绝不可能是我杀的!那个时候,我在吴淞江口的一艘客船上,给人念经超度!”

知县一愣,问道:“什么船?请你的人姓甚名谁?”

荷姐道:“一艘,一艘沙船,不小,乘了七八个人,好像是一家人。旁人姓什么我不晓得,过世之人姓邵,白发老翁。寻到庵堂来请我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妇人,说是姓石。要不是因为她是女子,又苦苦哀求,我怎会在夜里去江边给人做法事。”

郑海珠听到此处,心头猛地一震。

原来那天,石月兰最终请到的佛门中人,竟是荷姐。

再看那知县,开审以来声色俱厉的腔调稍有缓和。

他须臾沉吟,问道:“犯妇,此话你为何不早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