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冲郑海珠拱拱手,控制着自己的身形,不敢逾矩似地,朝书阁中打望须臾,对龟公道:“里头没有古怪。”

龟公心里骂一句:戆卵。

往来青枫楼的这些官绅文士,龟公见得多了,一个个说起官场见闻或者文章诗赋,滔滔不绝,多能耐似的,其实江湖道行浅得很。

龟公皮笑肉不笑地抖了抖腮肉,向屋中的徐蕙珍道:“徐家小姐,我们要找的人,染有恶厉之疾,最是会过给旁人,小姐若见到一个大眼睛瓜子脸、右边眉心有颗痣的姑娘,千万别靠近。”

徐蕙珍扬着脸,遥遥对着门外两名成年男子,目光沉静,点点头,算是表示知道了。

这机灵的小姑娘,心中正嗤笑龟公的拙劣激将法,本不想开腔,忽地望见母亲自花厅疾走而来,倒是微微一慌。

若母亲将她拉走,这屋子岂非就能教那妓坊的人搜了?

于是端出一副懒得再搭理外人的模样,埋头又去调试颜料,执起羊毫笔,在郑海珠画了一半的绣样旁边开始描摹。

顾兰介已走到门口。她方才听得院中嘈杂,担心年幼的女儿,即刻离席出来,向丫鬟翠榴问明情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