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去,便是两个时辰。

日头偏西时,秦检校才回来禀报:“依着夫人的吩咐,下员以排查涉疫商队的名头,问了那几日会馆里往来的山东商贾,请夫人过目。”

郑海珠接过纸笺,阅览秦检校记录的信息。

多数还是走运河来的山东人,运棉花过来,买绸缎回去。山东近年的土地兼并很厉害,缙绅们兼并土地后也不引水灌既种粮,而是改种棉花,然后运到织染能力强劲、已经形成规模化工坊的江南,补充苏松一带棉花不足的缺口。

郑海珠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个“海”字上。

“这家是什么情形?”

秦检校逮着了表现的机会:“正要与夫人细说。这家是从登州走海路过来的,贩辽东的貂皮人参。”

郑海珠羊作没忍住愠怒,哧了一声道:“想来就是这家,与我们商社抢辽货买主的生意。”

虽然秦检校是黄尊素的属下,但郑海珠差他办事时,还是打了个幌子,只说因为自家掌柜和伙计抱怨生意被人撬了,才要翻出这敢于与自己争利的同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