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咨皋眯着眼问:“你不是说,颜思齐还没与荷兰人动过手么,你们莫非看过他们打海战?”

郑海珠老实地摇头:“我没有亲见荷兰人打仗,但看过他们的船,还听过他们的商人吹牛。诚如总爷方才所言,他们的船,满身是炮。他们打弗朗基人的时候,先轰炮,若对手的阵型被打乱,他们自己也不再列阵,迎头冲进乱军,盯着没打沉的船,一边开火一边接弦,接弦时也不先跳帮,而是换火枪射击,或者抛出手雷。洋人都不擅长肉搏,的确和东瀛人不一样。”

俞咨皋盯着她:“所以呢?郑姑娘为何觉得料罗湾比澎湖屿更有利?”

郑海珠道:“因为我们大明水师,比他们会用火船。料罗湾此季的风向,若将荷船引进来,烧起来岂不是很精彩?”

俞咨皋也从未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海军交战过,但他低头细忖,觉得郑海珠说得有理。

“郑姑娘,虽然荷兰人的确需要收拾一下才会老实。可是我和颜宣一起动手,总要给巡抚准备一个师出有名的塘报。‘红夷擅据澎湖,水师相机进缴’,听起来是最合适的。倘使要改成在料罗湾打……荷兰人也精得很,知晓金门是我大明的卫所,不是汛兵守的地界,怎么引他们来犯呢?”

郑海珠认真道:“我去引,但须总爷这里出人,一道演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