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海珠放慢了语速:“小姐请想,川兵和浙兵一样能打,说不定朝廷让马将军带兵北上伐虏呢?届时,可不是今天咱们看到的百来人。兵戈一响、黄金万两,朝廷调兵出关,是要给饷银的。若韩家包圆了他们的被服,那得是多大的军需买卖呀。”

韩希孟一呆,继而欢畅地笑起来。

她今日所历,手下干将失而复得,未婚夫婿又体贴靠谱,心情正是大好之际,此刻听了郑海珠一番话,更不觉得是纸上谈兵的空想。

“阿珠你可真与戏本子里那些女子不一样,马将军那般英气勃勃的人物,你不惦记他的人,倒是惦记他的钱。唔,也对,他不是那个四川女土司的儿子吗?就算如马将军所言,他家从未盘剥当地民脂民膏,但他母亲的威望总是在的吧。”

“还是小姐提醒得对,”郑海珠接过话茬道,“马将军的母亲,我们备礼时,更不能遗漏。黄大人说那位夫人姓秦,是堪比佘太君、穆桂英那样的巾帼将军,但既是女子,岂会只爱武装不爱红妆。”

“有理有理,阿珠你去拿纸笔来。”

韩希孟被引导得渐入佳境,开始不说废话,吩咐郑海珠做好实质性的记录。

“靛石青菱格布,每位军士半匹。我们韩家的这种布,又吸汗又不招摇,军士们做棉甲里的中衣,最好。”

“鱼肚白叶榭筘布,每位军士三尺。叶榭布窄幅,但是柔软透气,做帕子和小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