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外界的压力与磨难降临到懦夫头上,催生出不甘、屈辱和不满,他们的胸膛却是半点也容不下这些东西的,所以他们会将这些东西转移到比自己弱小的人身上,用辱骂,用暴力。

所以世上的懦夫,定然有着一个相同的特点——喜欢欺凌弱者,尤其喜欢打女人。

王逵当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,所以他陶醉于对小鱼的殴打中,小鱼的呜咽哭喊实在是刺耳得紧,可在他耳中简直如同;血污散发出难闻的味道,可王逵却无比享受,仿佛置身花丛,要用全身的毛孔呼吸这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……半晌后,王逵停手了,不是因为他觉得打够了,而是因为疲劳,小鱼伏在地上,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了。

王逵喘着气坐回了椅子,指着地上的小鱼:“哼!出卖了老子,居然还想逃出芷江,真是异想天开,在湘州得罪江岳帮的人,跑到天边也给你抓回来,贱种!”地上的小鱼强撑着一口气,始终没有晕倒,见王逵停手,她艰难的伸出手,拉住了王逵的脚踝。

“做什么?”

“老板,今天是我不对,您责罚的对,小鱼知道错了……”王逵冷声命令道:“把手拿开。”小鱼的手赶紧缩了回去,可手背却突然传来剧痛,她花容失色,只觉得自己的掌骨都要碎裂了,却是王逵的脚踩了上来,厚厚的鞋底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,随后头顶传来声音:“知道讨饶了?早干什么去了?”小鱼冷汗直冒,哀求道:“老板,我错了,求您饶了我吧,我还想赚钱还债,饶了我……”王逵蹲下身子,冷笑一声:“凭你这块烂肉,也还得清钱?今天本能有机会好好宰那瘟生一顿,事情做成,我说不定一高兴,便把你那老不死的爹娘放出来了,偏生你猪油蒙了心,偷偷逃跑,当众扫我的面子……想还债,你拿钱出来啊,没钱还什么债?路倒尸的贱人、畜生……”哼了一声后,王逵觉得自己刚刚一通大骂,嗓子倒有些干了,他松开小鱼,转过身去拿茶碗。

小鱼默默的听着这些下流的辱骂,悄悄伸手入怀,已攥住了某样东西,心中思绪翻涌:“爹娘,天可怜见,有好心人愿意帮我,能早些救你们出来……至于他说的赎身,唉,我已沦落至此,赎身又有什么意义?”王逵饮过茶水,转过头,却见一张银票递到眼前,竟有五百两,顿时呆住。

“这些银子,够还清债务了罢?”小鱼见王逵呆住了,心中暗暗一喜,于是道:“这银子老板一并拿去,还过债后,剩下的就权当今天给您的赔礼……希望您大人有大量,快些把我爹娘放出监牢团聚。”王逵收银票入怀,随后皱眉道:“你的债什么时候还清了?”小鱼不可置信:

“你明明收了我五百两的,怎么能不认?”

“哦,对对对,”王逵恍然大悟,笑道:“瞧我这记性,刚刚才收了银子呢,好小鱼,当真体贴得紧,我没有生你的气,只是刚刚急了些而已……”小鱼勉强一笑,随后便想探探王逵的口风,看自己爹娘什么时候能释放:“老板,请问我爹娘什么时候能放出来?”王逵笑道:“很快了很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