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料沿着码头往南没走出几步,便见到不远处的稻田里一片骚动,几个人影扭打在一处。

很快,田埂那头,大队人马驰来,在晴空下卷起不小的烟尘。

男子的呼喝声,交杂着女子的嚎哭声,白昼里乍起的混乱阵仗,引得码头一带的商贾船客、脚夫伙计、乃至朝廷税吏们,都纷纷驻足观望。

那些叫嚣疾驰的骑士们,足有二十余人,仿佛狩猎的狼群般,分好几路,穿行践踏于金黄的稻田间。

坐骑瞧来都是高头大马,踩入田间沟渠毫无滞碍。

背上的凶悍主人们,很快就如鹰鹞捉兔般,抓起奔逃于田亩中的农人。

“天呐夫人,”花二颤着声音惊呼道,“那是官府来收租子吗?为何竟像鞑子来抢东西抢人?”

郑海珠敛容蹙眉,带着疑惑道:“不是乡县的税吏,税吏哪有个个骑得这样好的马。”

周遭有穿长衫的士子模样路人,也在彼此嘀咕:“瞧着竟像厂卫里的人,来抓种田的泥腿子做甚?”

说话间,烟尘迅速卷了过来,伴随农人们的咒骂喊叫,眼见着就要扫过船码头,向北边的城门去,运河边的一众纤夫和力夫,却抛了纤绳和货包,撒开脚丫子冲过来,要拦人拦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