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月生恭敬地道声“是”。

她心头漾起舒畅的感觉。这大半年,她觉得自己时常处于愉悦的精神状态,绝不仅仅因为脱离了烟花柳巷。

秦淮河也有不少姐妹被恩客赎身后嫁作小妾的,但她们仿佛仍笼罩在慵懒的颓然和隐约的仓惶中。

她们仍是笼中鸟,无非笼子换了一个罢了。

而她王月生,是郑姑娘的下属,就像一位将军的副手,又是缪郡主和刘公公大业的参与者,那简直如中军帐里运筹帷幄者的谋士一般了。

王月生越来越为这样被重视的感觉迷醉。

她的目光,离开缪瑞云慈蔼的面庞,落在邻院的教室方向。

那里,学生们正在跟着徐翰林的那位助手,上几何课。

郑姑娘这回,还带走了两个大些的女学生,以及小裁缝范破虏,说是作为自己的侍女。

但王月生知道,郑姑娘不是个爱讲排场、把自己当少奶奶的人,她不喜欢人服侍,所以多半是带几个小丫头见世面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