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比眼下的朝廷,摆在面上的尽是光鲜事,里子早已烂掉。

这江山,是该从老四的子孙手里,还回来了。

刘时敏撇撇嘴角,抬起头来,望见一双男女踏着月光走来。

倒是般配的一对,只是郎有情妾无意,刘时敏心想。

待两人到得跟前,刘时敏道:“阿珠,我有些话问你,祥麟,你也坐,一起听。”

马祥麟搬来一截完好的船舷,撸一遍表面,确认没有毛刺和突出的榫头,才放在沙滩上,与郑海珠并排而坐。

刘时敏沉默须臾,才又开口道:“丫头,咱家与你,也算是共过患难了,来,你交个底,可想嫁与颜思齐?”

郑海珠张嘴,轻轻“啊”一声,瞪圆了眼睛:“公公为何有此一问?我已自梳。”

“哎,”刘时敏摆摆手,“和尚庙尼姑庵里,就都真的是佛门弟子了么?咱家不是挤兑你,而是不在乎这些幌子。你当初要在族里争自家房产,要带着侄儿闯荡漂泊,自梳也可能是不得已吧?”

刘时敏说罢,不动声色地将眼锋压了压,果然看到,马祥麟虚握着的右拳上,拇指在敲打食指关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