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见郑芝龙,已笑逐颜开地对郑海珠道:“阿珠姐姐,商军门身边有位公子,是你的故旧知音。”

“三公子!”

厦门卫所外,郑海珠与张燕客照面之际,不带半点拘礼之意喊出这个称呼时,与她同来的许心素就掂量出,“故旧知音”四个字,还真不是郑芝龙那小子吹出来的。

不称呼张公子、而是以对方家中行辈称呼,已说明二人关系不一般,对方更是满脸松泛之色地抱拳回礼,揶揄道:“郑当家,两年不见,听说你把仗,从北打到南,我若还钻在那几个宣德炉中不出来,真是愧对近朱者赤的圣训。我发奋之下,向商伯伯毛遂自荐,做了幕宾。”

郑海珠笑着向许心素引荐道:“这位是浙江山阴鼎鼎有名的张家三公子,祖上可是出过状元郎的。抚顺打鞑子时,戚家军的合机铳有他出资打制,城上两个算仰角的女炮手,更是出自三公子与其兄捐银所办的松江学堂。”

许心素何等心思明敏,听郑海珠几句一点,即刻意识到,眼前这个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、也没有儒巾裹头的年轻人,背后的家族乃是浙江名门,他们与松江仕宦必也常有往来,自己的儿子许一龙要跟着郑海珠去浙直走进学之路,少不得要多跟张三公子们多套近乎,打入他们的圈子。

父爱如山,一切为了嫡长子,许心素当即端出十二分的热情,操着夹生的闽南官话,与一口绍兴官话的张燕客,寒暄起来。

而郑海珠,步履匆匆赶来之际,一直在琢磨朝廷为何突然换了巡抚来谈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