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乾珬心道:这显然,是好好地动了一番搭配的心思,要衬得上我送的霓裳锦衣。

“郑掌柜请入席。”朱乾珬彬彬有礼道。

待坐下后,又主动说明:“那日郑掌柜说起,宝号是做吴棉、南绣和杭锦的,在下不揣冒昧,选了这件广绣的比甲,请君指教。”

郑海珠大方赞道:“广绣的堆叠富丽,确实是我们苏松一带的画意绣品,难以企及的。贵号的绣品如洋洋江海,敝号的绣品只是清浅小溪,我也是将压箱底的宝贝都翻了一遍,才总算找到这条织金马面裙,不至于和公子的佳品有云泥之别。”

朱乾珬听着舒坦,尽量将目光中的参研意味收了又收,于宁和淳诚之中又加入几分谐谑,盈盈笑言:“怎会是云泥之别,分明是,一时瑜亮,或者,金风玉露一相逢。”

郑海珠垂眸抿嘴,须臾后才举起已经斟了热茶的瓷盏,向对座男子敬谢后,自饮一小口,心道:用力有点猛啊大兄弟,店家这壶绿茶淡了些,得陈年普洱来去去油了。

郑海珠正腹诽时,朱乾珬冲侍立一旁的家仆点个头,家仆忙将屋角的屏风拉开。

原来这隔间很大,屏风那边,乐师和伶人,都已端然待命。

朱乾珬又作了个手势,丝竹乐音响起,伶人咿咿呀呀地唱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