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袁崇焕又开口道:“郑夫人提戚少保,嗯,夫人可知,当年戚少保经浙直总督胡公宗宪举荐,先受命出任宁绍参将,防守宁、绍、台等处,才能在彼处练旧兵、招新兵。夫人如今在这蓟州,是有营字头,还是奉旨练客兵呢?”

郑海珠盯着袁崇焕。

此人在正史和野史中,被着墨颇多。撇开云台奏对、诱杀毛文龙等两极化争议的行为外,有一点可以肯定,袁崇焕入仕时已近不惑之年,这样的文臣,对于迅速接近权力中心,有着极度渴望。

所以很显然,他在为韩道台这个四品官员,出头。

郑海珠于是笑了:“袁录事,足下听着,还真是刚从贡院出来一般,这一句句说得,直如策论口气似的。其实今日之事,何须看得那般麻烦,从简而言,便是,这些个没了户籍的流民女子,我就算只是路过的商贾,收容了去,给她们一口体面些的饭吃,也不违大明律法吧?”

袁崇焕是头一回见到这个在京中就风闻的妇人。

听其言,观其色,确实有几分老练,一副对朝臣和兵备道大员都不惧交锋的模样,仍是不温不火地回到自己防守的阵地上。

袁崇焕想了想,神情和缓,却不是对着郑海珠,而是背袖踱步,来到李槐花等人面前。

“你们愿为国朝执戈戍边,有御敌之志,本官敬佩。”

郑海珠倏地转身,借着周遭火把亮光,迅速地扫视女子们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