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海珠拉过花二,抚着她乱蓬蓬的头发,轻叹一声,解释道:“他们都是辽东鞑子刀下拣回一条命的可怜人,背井离乡来此地讨口饭吃,每人多少带一两件老家的物什。有的带锄头,有的拔下秧马的凳子。像这个小囡呢,就把她姆妈轧棉花的把手带来了,总算是留着念想。”

唐阿婆的目光在花二腰间别着的木柄上驻留片刻,嘟囔道:“造孽唷,这么小就没了娘。”

又忽地扭头看向送自己来的车夫,没好气道:“你还不滚?站在这里,是替县老爷探听吗?”

车夫满脸假笑:“这就走这就走,阿婆和夫人能好好讲事体,我们老爷的一颗心自是放到肚子里了。”

……

唐阿婆看着那骡车远去,呸一声道:“惺惺作态,为官不正。”

转过头来时,吴邦德已捧着一碗热粥。

“阿婆,这个时辰,寒气已上来了,先喝点汤水暖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