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章 拇指(第2/4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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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明,并不像同时期的欧洲各国那样,往海洋殖民扩张与倾销廉价货物。
朝廷对外贸易的体量很有限,内循环中的丝布需求也不饥渴,政治专制与经济形态,都刺激不了纺织生产力的迁跃式发展。
吃着人口红利的晚明中国疆土上,黄道婆发明的三锭纺纱机,已能满足织布所用纱线的供应,不存在织工等纱工的情形,“三锭变成八锭”的动因何来呢?
唐婆的祖母,那位只能在官员丈夫的活动半径中运筹人生的广西女子,研发多锭纺机的动力,一定与资本的刺激无关。
或许正因如此,她的作品进行得十分缓慢,随着她生命的逝去而中止,被弃置于家宅的角落,落满蛛网与灰尘,直到由一个穿越者惊讶地发现。
但读懂了唐夫人心思的郑海珠,却并无本事继续逝者的作品。
她再是努力地回忆中学课本里“珍妮纺织机”的插图,也想不明白,怎么用一个轮子带动好几个竖着的纱锭呢?
韩希孟和范破虏绕着织机转了好几天,倒是从刺绣的辟丝技法和缝衣的飞针走线中获得灵感,在竖立的粗纱锭子下方,对应地排列起同等数目的棉纱转子,中间则是收集细纱线成品的横轴,并将黄道婆“三锭纺纱机”中位于锭子后头的木轮,移至侧面。
待二婶钱氏和纺纱妇人到来后,最关键的一环,也被这群女子想明白了——木框与木杆。
“郑姑娘,”钱氏端着一根董二丫从外头捡来的长长树枝,对郑海珠道,“倘使有一个木架,两侧杠子上都开槽,这个树枝呢,好比一根可以在卡在槽中前后推拉的滑杆,用来勒住这七八根并列的纱。这样的木格从上到下多排几根,就能将棉纱、粗纱、细纱,都连起来。摇动木轮时,棉纱通过粗纱锭子被纺成细纱,如此来回推动滑杆,就好比同时有数架三锭纺车在纺出细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