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听到圣主说要放走领头的女真奸细时,他有如被当头重击,难以置信。

及至后来听闻吴邦德殉身于崇明的讯息,刘时敏思及父亲当年情形,更是一口浊气堵在喉头。

同时,多年搭档潜伏的默契告诉他,对于圣主放走佟氏女的举动,缪瑞云和他老刘,有着同样的抗拒态度。

故而,当听到缪瑞云亲口劝阻圣主纳郑海珠为妃时,刘时敏也淡淡地给缪瑞云帮了几句腔。

而从昨日面对马祥麟,到今日面对郑海珠,刘时敏隐隐意识到,自己终究是个活人。

活人的脑子里装的,不仅有君君臣臣的忠诚,还有吾道不孤的友谊。

刘时敏于是又深重地叹口气:“阿珠,你可知道,我爹爹,当年就是死于辽东的鞑子之手。那夜之事,我虽是半道遇上,却也深悔未能擒得那娘们儿。”

郑海珠默了默,沉声道:“对了公公,既说到此事,我有个念头,正好讨教讨教。”

“你讲。”

“朝廷的锦衣卫里,北镇抚司有监察机密之责。想必其中谍探好手不少。此番来京,我不但要澄清,女真奸细南下与松江开关毫无关系,不能把脏水泼到开关之策上,我还要向朝廷建言,不能只顾对朝臣监视侦缉,而疏忽对外虏的情报谍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