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忠贤没读过书,又想学读书人用语,念别字是家常便饭,比如把“麾下”念成“毛下”。

崔文敬掩了轻蔑,呵呵一笑:“魏大伴过谦啦。唔,爱之深,责之切,崔某也是看巡捕营的娃娃们不顺眼,向兵部求告了好几回,才请动马将军亲自过来,将他们锤炼锤炼。”

一旁站在地下的郑海珠,一面告诉马祥麟原委,一面分了心思在崔、魏二人的寒暄。

先头听崔文敬口中“魏公公”三个字,她还在揣测是魏朝还是魏忠贤,此刻听到“大伴”二字,确定是魏忠贤无疑了。

魏忠贤则又往崔文敬的马首凑近了些,点头恭维:“要不怎么说万岁爷会用人呢!巡捕营给崔兄来带,还有巡城御史什么鸟事。唉,咱自家兄弟,说话直了些,北京城多少能办好的事儿,御史一掺和,准定稀巴烂。”

魏忠贤说着,瞄向马祥麟那边。

马祥麟正俯低了上半身,在与郑海珠说话,几息后,一梭子目光变射了过来,与和气温吞的崔文敬简直天壤之别。

那东宫管庄乍然间被马祥麟的边将杀气震慑,犹如土狗遇到野狼,竟是一哆嗦,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,拱手道:“将,将爷,向将爷问好。”

魏忠贤瞧管庄这窝囊样儿,心里骂句怂包,旋即却意识到,自己丢包袱的机会来了,真他娘的,还得谢谢眼前这个叫郑海珠的雌老虎似的婆娘。

魏忠贤遂也顾不得面子难看,向马祥麟和郑海珠咧嘴道:“原来二位是故人。郑夫人,大水冲了龙王庙,魏某唐突了,夫人莫怪。”筆趣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