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音落处,两个跟班小太监便麻溜儿上前,一个隔断绑着文士右手的麻绳,将他从小臂到手掌重新缚在一张高几似的木架上,另一个则抄起木勺,舀了滚烫的沥青,直剌剌地浇在文士的手臂上。”

尖利刺耳的惨呼立即自文士的喉头直冲出来,响彻阴森的地牢。

张太监品尝着受刑者的痛苦,狞笑起来。

气节?

再有气节之人,也是肉身凡胎,上个狠活儿,不是照样哭爹喊娘?

“快点儿给烤干了,好剥皮,这只爪子,以后甭想再写什么妙手文章,”张太监吩咐着,又转向骆思恭等人,好整以暇道,“诸位瞧好了,这是皇长孙的大伴,魏进忠魏公公,从给鸭子拔毛里琢磨出的法子,有趣得紧呐。”

文士哀嚎呻吟了一时,着东厂褐色袍子的小太监,见沥青已被火烤凝固得差不多,便从腰间取下一柄前端扁平的铁家伙,挠索般勾住沥青与皮肤相接的边缘,用力一扒。

伴随着更为凄厉的叫声,一尺来长的人皮,便裹着黑乎乎的沥青,囫囵着被撕扯下来。

郑海珠只觉胸口如遭雷击,头皮如被针刺,眼前也霎那模糊,仿佛大脑出于保护自动断电,让她短暂地失明一阵,莫再被眼前惨状刺激。

李大牛和花二,也难以自禁地“啊”了一声,又立刻收声,只剩急促的呼吸,彰显着他们内心的骇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