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海珠对曹化淳直言相问:“这孩子是曹公公信得过的?”

曹化淳目露探寻之意:“打老家过来,净身入宫后就跟着我。郑师傅疑心他拿了你的帕子?那帕子有什么不寻常?”

郑海珠却没有马上回答,而是继续第二个问题:“曹公公可熟悉文华殿当值的吏员?还有把门看守的卫卒,他们大概什么来历?”

曹化淳沉吟着数道:“皇子进讲后,管着迎来送往的几个文职书吏,都是孙承宗孙老爷从翰林院调来的人。把守的卫卒,是禁军的,王公公和我说过,其中一个,应是田将军家的子侄。噢,田将军,就是田尔耕。”

“田尔耕……就是兵部田老尚书的儿子么?”

“正是,呵呵,”曹化淳估摸着郑海珠既然和兵部的张铨熟悉,多半也晓得田家,嘴上仍恭维道,“夫人对六部的官人更迭,真清楚。”

郑海珠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眉头蹙了起来。

她随身带着的圈绒帕子,是当初,吴邦德送辽东百姓到崇明落户时,实在看不过眼她不拘小节的样子,顺手给她擦嘴的。吴邦德死后,郑海珠一直将这块帕子带在身边,不说睹物思人的深意,只仿佛将此物当作得力助手的化形,还能时而给她灵感与章法似的。

她绝不会弄错,今日,她一定是带着帕子来的,而且好好地塞在上衣的袖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