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我看她仍是做得出来。无商不奸,彼等眼里,哪有什么家国大义!”

“就是,对红毛打,对倭人却拉,莫不是,她早就与倭国那边的什么贵胄巨贾,暗通款曲了?”

“刘主事言之有理!郑氏,你身负朝廷敕命,竟然行此勾当!遥想当年戚少保麾下浴血沙场的将士们,你就不怕他们半夜来找你吗?”

古人最敬鬼神,那最后一个讨郑斗士将台词说完,长街上出现霎那寂静。

“半夜来找我?”始终冷脸看着这些帝国“栋梁”卖力表演的郑海珠,突然开口道,“这位官人,戚少保打倭寇,丰臣秀吉打,那都是哪一年和哪一年的事了?听你的意思,是巴不得当年奋勇杀敌、以身殉职的军士们,这么多年过去了,都还没投胎?都还在做孤魂野鬼?”

那人一噎,很快梗着脖子斥道:“你少抖落这些诡辩的伎俩,本官的意思,是让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还在不在。”

“我的良心当然在,”郑海珠正色道,“不但良心在,脑子也在。宁波争贡的血案,我会不知道吗?那么我倒要请教诸公,日本人自己内讧豁了边,拿我大明无辜百姓出气的时候,宁波府分明是我国的治下,卫所呢?营兵呢?巡检司呢?都死光了吗?还是虽生犹死、不过是一群不敢保护百姓的懦夫?”

“我再问诸公,当初太祖爷和永乐爷的时候,蒙古人战力尚在,我们大明能保北疆安宁,是缩在南京、仰仗你们这样将北元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,还是靠驻军九边、武力震慑的虏兵不敢犯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