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时敏坐在一张木板上。

那是从朝廷的船上卸下来的。

颜思齐没让船沉了,只是搁浅在礁石边,实在居功至伟。

八成木板都还是好的,各样铆钉能用,竹帆更是无损。

刘时敏亲见蔡丰所为后,对附近海疆的明军水师船,在心中已植下疑惧的种子,只怕笨港那边亦不可靠,遂决定,干脆把朝廷的漏水船拆了,打成新舟,派人直接回月港,找漳州知府来接人。

西拉雅部落世代渔猎,对打船很熟练,文阿嬷派出青壮帮忙,两三天功夫,海边那艘大船,就像被大卸八块的螃蟹,各样紧要部分,都摊在了沙滩上。

满月的清辉之下,刘时敏盯着自己所坐的木板。

厚实,致密,连个虫疤也没有,是块漂亮料子。

但又如何呢?

那最重要的底舱,都不必敌船来撞,就漏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