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阳光,令海面温度升得很高。

毛文龙和随从站在礁石上,隔着数丈的距离,仍能闻到令人作呕的刺鼻腥味。

颜思齐的人告诉他,那是鱼药,乃用沤烂的鲨鱼内脏拌上米酒和臭蒿汁液,捣成糊,扔到海中,附近的鲨鱼就绝不会游过来。

“真他娘的臭。这海贼的营生,和我们在尸山血海里讨饭吃的边军一样,也不是人干的啊。”

毛文龙拉着苦瓜脸,皱眉嘀咕。

他身边的兄弟们也掩住了鼻子。

他们本是熟悉杀戮的辽东战兵,和蒙古人或者女真人干仗时,对伤员和死尸并不陌生,但鲜血纯粹的腥味,和眼前这种发酵腐烂到极致的骚臭味,完全没法比。

毛文龙瞥一眼随从的模样,笑骂道:“怂包,你们看看那郑姑娘,娇滴滴的一个小娘们,都没嫌味儿大。”

辽东兵们顺着毛文龙的手指望去,只见礁石下的渔船上,颜思齐身边的郑海珠,同样站姿挺拔、面色如常。

小娘们的确并不显得柔弱,与高大的颜思齐并列,就像青竹和梧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