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方把银块切开,顺着阳光瞅了瞅,目光变得越发复杂起来。

“掺了铅?”郑海珠问。

“恰恰相反,”秦方摇摇手,“夫人,小的在通州做牙人十年,看多了银锭和银块,这个银块,煎制铸造工艺不俗,应非民间小本作坊里打出来的,却又不是官银锭,蹊跷。”

郑海珠想了想,对秦方道:“把每个大银块,都切个角子,包在包袱里给我。我要出去一趟。你现在把银子装上咱自家的车,送到琉璃厂西边椿树胡同的绸缎庄去,那是汪先生的人开的。”

秦方了然:“夫人是觉着,徐公子或许疑心夫人说没说实话,所以他的管事不会走远,就在附近盯着咱家,是不是拿这银子去问同行调货?”

“嗯,”郑海珠道,“出来行走,把别个想得聪明些,不容易栽跟头。”

又回头招呼李大牛,“你与老秦同去,正好拉点儿汪家绸缎庄的货,往积水潭码头去寻个仓房放着,做戏做全套。然后老秦回来,大牛辛苦,留那儿,看看那徐公子卸的货,是个啥动静。”

郑海珠吩咐完,揣上小小一包银块,让花二去喊了其他几个伙伴出来。httpδ:Ъiqikunēt

陈三妮也是这几日到的,与她同来的,有松江学校的两个高年纪女学生,都是及笄之年,准备作为助教,陪同郑海珠进到慈庆宫,依着皇帝朱常洛的口谕,为小公主们和宗室女讲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