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国女子熬的汤药,果然管用。

肠胃的抽痛感,逐渐平息。

狼毛褥子暖烘烘的兽类气味,和身边女子轻柔而规律的呼吸,交织在一起,仿如最好的催眠剂。

德格类身体上别扭的僵硬,没有维持多久,排山倒海的睡意就汹涌而来,令他沉入酣眠。

梦境不停转换。

最初,自己还是个需要仰头去看成人们神色的小孩子,阿玛努尔哈赤,在给额娘戴首饰,哥哥莽古尔泰是英武少年的模样,兴致勃勃地说着开弓射箭之事。

后来,阿玛的身影就消失了。额娘在哭,被册封为大福晋的乌拉部女子阿巴亥,在笑,哥哥莽古尔泰,则不断地拉开建州女真最擅长的步弓。

终于,额娘富察氏的泪容,与阿巴亥大妃的笑脸重叠在了一起,莽古尔泰拉满的步弓上,一支重箭呼啸飞去,正中叠影人形的面庞。

德格类看到自己扑向哥哥,用语速极快、口吻极怒的建州话,与他争吵。

但很快,争吵里又夹杂了年轻女子的口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