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辽东以外的世界,已经如此复杂而凶险,自己还在想着明年去抚顺多抢一些汉民做奴隶,而那些自己活了五十几年从没见过的骑兵与水手,已经想着把所有人都变成他们的奴隶。

如此说来,明国是一座大山,挡住了这些豺狼虎豹。不过黑龙江那嘎达,就得靠自己留神去守了。

当然,西边明国人那里,该抢还是得抢,不然八旗子弟吃什么?

努尔哈赤盯着沙盘上的勾勾画画,看了一会儿,忽然对郑海珠道:“明日你去正黄旗衙门,那里有个会说汉话、会写汉文的笔帖式,你给本汗把世间的舆图画出来,和笔帖式一同译成我们满文。”

不容置疑的口气,却不再那么居高临下了。

郑海珠俯身道:“多承大汗看得起草民,大汗往后要买丝绸布匹,若能照应照应草民的小买卖,让织户们能养老养小,草民感激不尽,定将最好的料子运过来。”

努尔哈赤终于笑了。

这个妇人挺有意思,似乎不知害怕为何物,也没什么娇柔媚强的姿态,倒会适时地讨利益。

“郑女,你让本汗,想起了从前去马市卖人参和蘑孤时的样子。买卖人不容易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