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由校微微一愣,旋即,脑中绷着的弦,仿佛也松了。

他的嘴角和前臂,都扬了起来:“郑师傅,看看我和五弟做的架子吧。”

曹化淳也忙凑着献媚道:“对对,方才离开乾清宫时,万岁爷还夸哥儿们呢,琢磨这个新法式的火器,比琢磨什么池子里的水晶宫、楼台前的自鸣钟,有意思。”

郑海珠温言道:“只要做得地道,都是好手艺。两位皇子这样聪慧,学什么会什么,做什么像什么。”

说话间,几人已又来到骆驼跟前,卢象升解说道:“夫人送回来的这两匹骆驼,双峰间的炮架,皇子与臣,做成这个重檐屋顶的样式,前高后低,左右各两根木梁,应是稳了。麻烦的是单峰驼……”

朱由校和朱由检,分别立在单峰驼的两侧,四只手扶着初具雏形的炮架。

朱由校接上卢象升的话,一面演示给郑海珠看,一面为难道:“郑师傅,依着你所言,骆驼不是只做驮马用,而是,炮手与枪手,也要坐在骆驼背上,操持火器,列阵迎敌。双峰驼还好,但这单峰驼,炮架若在驼峰后,骑手便没地方坐了。若给骑手留地方,驼峰上,可怎么架得稳木架呢?”

令朱家兄弟伤脑筋的这个问题,郑海珠其实也一直在思索。

对于骆驼炮,她这个明清史专业方向的现代人,之所以想在晚明就造出来,只是因为记得,历史上的清军征服准噶尔部时,遭遇过准噶尔的骆驼炮阵,损兵折将,大名鼎鼎的隆科多的叔叔,也被轰得见了阎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