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郑海珠转向黄尊素道,“老爷,之前误劫我的那位毛将军,说他也是驻守辽阳旁的堡垒。”

黄尊素知晓郑海珠性情开阔,与莽莽撞撞的毛将军不打不相识,平时言语间说起他时,甚至还因其抗击外虏而多有推崇。

黄尊素遂微笑着点头:“世人都道我江南的男子斯文柔弱,其实戚少保练出的强兵早已证明,浙人勇悍并非空穴来风。破虏的叔叔们是余姚人,郑姑娘说的那位毛将军,是杭州人,说明我们浙江,也不是只有义乌出勐将。”

却听那小少女范破虏开口道:“叔叔们虽因打鞑子升了百户,却穷得快饿死了,不但写信问我爹爹要钱买吃的,还问我爹爹,能不能给他们做几件棉衣棉甲寄过去。黄老爷,叔叔们是为朝廷打仗,朝廷为何不让他们吃饱穿暖呢?”

“不懂事的丫头,别瞎说!”范裁缝呵斥女儿道。

黄尊素面上一僵,但旋即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,摆手道:“老范,莫吓着孩子。”

姚氏心慈又明敏,也迅速地缓和气氛道:“破虏,不急,我和老爷,还有这位郑姑娘,多给你家寻些好主顾。”

郑海珠微笑着接过话茬:“老爷和夫人介绍的,自不会错。范师傅,破虏妹妹,我有间私塾,待过了腊月就开门。第一批,大概得有三十几个娃娃,须置备一身春装。今日咱们认个面熟,回头我去你们裁衣坊里请教,如何?”

范裁缝大喜,连连道谢。范破虏一张桃花似的小脸,也展露感激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