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海珠虚抬右手,引着崇明县丞往回走,一面抱歉道:“让二老爷听了这些糟心惨事。都是苦水里泡久了的辽民们,请二老爷担待些个。”

崇明县丞满脸写着正义凛然。

“郑夫人哪里话!吾等读书人,进学做官的本心,不正是为万岁分忧,为生民立命嘛?回头有难处,夫人尽管来找本官。”

他说着,脚步又加快了些。

他心想,这些辽民是苦,但自己听那么几句,感受到一些身在富庶江南的庆幸,也就够了,哪里耐烦真的成为泥腿子们诉苦的对象。

还好这个姓郑的妇人眼色不错,懂得制止辽民的嘈杂,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出来。

县丞走后,去给崇明几位父母官家里送人参和貂皮的吴邦德,也回来了。

郑海珠让他把辽民们聚拢到最大的一间草棚前。

一百来号辽民,也就后世中学两个班级的人数,站在面前,远远谈不上“黑压压一大片”的排场。

但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