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海珠“哦”一声。

牢头说的府台大人,便是那位新官上任、祖籍福建惠安的松江知府庄毓庆。

看来,庄府台在无需装饰政绩的事上,也是有恻隐之心的。

惠安和漳州龙溪县一样,此时已开始出现独立谋生的“自梳女”群体。

之前庄府台听黄尊素和韩老爷说起郑海珠的身份时,并未表露惊讶和抵触。郑海珠因此已在谋划,在这位相对开明的父母官治下,自己更应积极地将松江府当作女性参与对外贸易的试验田。

郑海珠一边思忖,一边循着断续的猫叫,缓缓走过牢房。

夕阳余晖提供的照明固然寒酸,郑海珠依然能辨出,几间靠外的女囚室,空无一人。

不奇怪。平民女性在这个时代,生存空间狭窄堪怜,活动自由都没得几分,犯罪率自然也远远低于男性。

“荷姐……”郑海珠在关押命犯的囚室外驻足,压着嗓子低唤。

木栅边,一只狸花猫蹲在水盆前,昂首盯着郑海珠,但很快立起来,机敏地让到一边,以免被铁链碰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