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很快收起自己的动容之色,佯作惊惶道:“儿的肚子不争气,未能绵延皇嗣,至今连淑女之号都不曾有,娘娘说的那……个山顶,儿想都不敢想。”

郑贵妃只觉得眼前妇人,这副市侩的造作样儿恶心得很,眯眯眼睛挪开目光,望向门外阳光灿烂的偏殿前。

在小梁太监的引导下,朱由校、朱由检兄弟,正兴致勃勃地围着镟床琢磨,客嬷嬷则掏出帕子,给朱由校擦汗。

福王朱常洵的长子朱由崧,只比朱由校小两岁。福王六年前就藩时,朱由崧正是承欢膝下的稚儿之龄,郑贵妃思念儿子和孙子,越发将太子朱常洛和东林党那帮贼臣恨得牙痒。

只要没有他们中的任何一方,常洵就是太子,而此刻,出现在翊坤宫的孩子,就是真正源于自己血脉的亲孙儿。

郑贵妃定了定神,再向李选侍开口时,声音越发低了。

“我儿,如今这后宫,咱娘俩,是多少双眼睛盯着的。我也不和你兜圈子,直说吧,今日喊你来,是先与你打个招呼,我挑了八名姿容秀美的宫人,想送去慈庆宫,为太子广育子嗣。”

李选侍闻言,面色陡然一僵。

“贵妃娘娘,恕儿愚钝,不得要领。万岁爷那边,正是龙体欠安之际,这个时候,小爷他,也不便频频临幸宫人呐。”

“傻孩子,”郑贵妃斩钉截铁地打断她,“谁说是这时候了,当然是,等太子继承大统,你呢当上贵妃了以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