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季垂眸,后退两步,朝沈银翎拱手作揖:“曾答应过你,要让张翠春认罪伏法,没想到沈家会明目张胆前往刑部暗杀人证。没能为夫人解忧,是崔季无能。”

绒雪被风吹过两人之间,像是铺天盖地的梨花。

沈银翎拂去眉梢眼睫的细雪,没有错过陆映眼底的杀意。

她道:“是挺无能的。”

明明是细润妩媚的音调,这一刻落在崔季耳中,却比雪花还要冰凉。

沈银翎摘下披在肩上的大氅,用两根手指勾着:“我虽落难,可有太子殿下垂怜,这些年倒也没受过什么委屈,吃穿用度更不必说,无论在甘州还是在京城,样样都是极好的。像崔大人这种棉布料子的大氅,连我身边的丫鬟都瞧不上,更何况我?崔大人想怜香惜玉,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,没得叫人瞧不起,也惹人笑话。”

话音落地,她松开手。

那件厚实温暖的大氅,立刻跌落在雪地里。

宛如崔季的尊严和脸面。

沈银翎转身:“阿泽,咱们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