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室倒是不加赋而国用足了,农夫却被狠狠割了几道韭菜,每年种田获利的钱一打转,全进了五均官腰包。

众农夫丧了气,认命地卖了谷,经过谷米舂得细不细、嘉量打得平不平的扯皮后,从市吏手中得到了钱。

“能否换成货泉?”看着手里那些古里古怪,能兑换二十五枚货泉的货布,农夫们有些信不过。

过去十几年里,他们可被各种大面额货币坑怕了,还是一兜小钱沉甸甸捧在怀里安心啊。

市吏却给了他们一个白眼:“汝等胆敢不收,莫非是想获罪罚去太官服劳役?”

农夫们被吓了,只能迅速完成交易:来时是沉甸甸的粮食,回时却只拿着轻飘飘的货布。不知不觉,他们又被铸币割了一次韭菜。

没办法,宁可贱卖谷子凑齐算赋,也不愿意借豪右的贷,利息太高了。三十七岁,农夫,还要借贷给女儿凑嫁妆实在太心酸了。

更何况,贷是你想借就借的?过去豪右商贾借钱,不就是想利滚利将小农逼得破产,好买地么?如今地不准买卖,奴婢也做不成,那还借什么,穷鬼们爱死不死!

不少人本来算着,今年多收了些谷子,多换点钱,能在市上给妻子买个铜镜、给孩儿弄点饴糖解馋,再置办点家里不容易制出的厚冬衣来。

结果却什么都不敢买,只能垂头丧气拉着空空如也的辇,回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