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活了三天后,章子俊进城办事,二哥徐经年一大早就来了,说是跟以前一样送老爷当值,还带来了不锈钢保温筒,里面灌满了开水,这个不锈钢保温筒二哥一直保管着,以前每当章子俊去翰林当值时,天天都带着的,这一次二哥很是细心,除了这个,还有一只藤蓝子,也放在了驴车上,就是当初章子俊考功名时的考篮,里面有砚台、毛笔、墨、纸等,作为文官出门必带文房四宝,章子俊的砚台盖子上镶嵌的是一台手机,可惜经过这么多年后,手机还在,早就不能用了。

章子俊首先去了吏部,问招回自己是为什么?是不是又要调动?是不是要把自己留京任用?

不想当吏部尚书尹旻看到章子俊后眼泪都下来了,呜呼,老朽总算把你给等来了,沿路上的驿站都说应该前天能到,为何今日才来?

章子俊笑嘻嘻地回道:“不瞒天官大人啊,学生先去了通州老家,几年不在家了,思念就像潮水一样,拍打着吾心啊。”一边说一边还用手在胸口拍了几下。接着又道:“把家事安排妥当后,首站就来吏部看望大人了,还为大人特地从庐州带来了一瓶好酒,大人请看。”说完就随手从外袍里面腰上解下一个玻璃瓶子,这个玻璃瓶子做的有点葫芦状,瓶口用软木塞住,这玻璃瓶带有绿色,细看的话玻璃中间还有气泡,还有点疙疙瘩瘩,这是因为材料不纯,在烧制时温度不达标而成,就算是这样的一只玻璃瓶子,也是一件稀罕物件,里面灌的酒还是昨晚在通州家中自酿的红薯烧,现在就说成是从庐州千里之外带来的,反正也尝不出来。

这可把尹旻开心坏了,关系立马拉近了,尹旻手捧着酒瓶子,一边端详一边说道:“秋期载酒子云居,春柳还惊绿映渠。几欲出门阻风雨,半因居幕困文书。自违清隐三时久,空拟忧怀一日舒。想见湖边尝独立,不禁鸥鹭问何如。”

章子俊的酒送的很有新意,自己在庐州的那点事早就传遍了京城,水泥跟玻璃这样的新奇事物朝廷难道不知?只是无人想要做文章而已,就在观望这两样东西给朝廷带来的是什么?还有就是这种新奇的东西都有配方,水泥好说原材料已经公开化了,剩下的就是生产工艺合不合格,这个玻璃连章子俊本人还在摸索阶段,本想做成透明的,可就是透明不起来,看看那些用在房窗上的窗玻璃,说好听点整一块毛玻璃,就是压的很薄,才透点光,要不然连光也透不出来。可是做成瓶子、碗、杯什么的到是很滑溜,硬度也高,透明不透明无所谓。

尹旻是个老酒鬼,送酒也不算行贿,再说了就这么一小瓶子里面的一点酒,重点不在酒,在这个玻璃瓶子,章子俊就是说,看吧,这玻璃还能做成酒瓶子,进了京后第一个送给了天官大人。

章子俊贼兮兮地指着酒瓶子道:“大人先收起来,里面的酒喝时可要小口慢慢品,烈的很。”这红薯烧用蒸馏的办法出来的,估计在五十度以上,而明朝此时的酒大多是用麦和米酿的,带有甜味,度数不是很高,还有点浑浊不清。可以说比甜米酒度数高一点。

只见尹旻随手就藏在桌子下,一边开口说道:“敬一啊,招你来有一件事不得不让你去做,那个,那个,那个李孜省一党,祸乱朝政,人人厌之,又在午门外搭建了一个天坛作法,糜费太仓银两不说,还传播妖言,说是西南地崩是因为天边一根柱子松动,才引起的,我朝距离天边八万里之遥,明显是在胡说八道,哎,子不语怪力乱神乎。明日此人还要在内廷筵讲,到时皇上、太子及一些方士僧道全参加,想让敬一到时驳斥他的鬼话可有把握。”

章子俊连忙回道:“没把握,不过想问一下,刚才大人说我朝距离天边八万里之遥是什么意思?学生不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