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面的原因,一方面是因为他对李唐的恨,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穿越引发神迹的敬畏。

周钧开口说道:“李唐尚有一百五十年的气运,天下诸国,又民心向望,皆服唐室,以新朝代之,谈何容易?而且,适才我也说了,关键并不在于何人上位,而是如何去再造乾坤。”

孔攸回道:“某亦知李唐势盛,远不至分崩之时,然《易经》有云:积善之家,必有余庆;积恶之家,必有余殃。大厦将倾,非一朝一夕之故,其所由来者渐矣,由辨之不早辨也。”

“二郎既有神识,能见凡人所不能见之事,知晓未来之种种,故而点滴累积,亦能水滴石穿。”

孔攸又道:“而且,恰如二郎之前所言,百年朝业毁于一代昏君之手,世道轮回终无可逃,此论于攸而言,确是振聋发聩,闻所未闻。”

“然而,二郎恐怕忘了一事,日后,你位极人臣,权倾天下,无论再怎样,却也终究只是臣,就算任内再造乾坤,还天下一个盛世太平,那在此之后呢?”

“当二郎作古,新皇继位,只要一道旨意,再加上一场清洗,就能轻而易举将你一生的努力,付之东流。”

周钧拿着茶杯的手,僵了一僵。

孔攸一口气喝完杯中之茶,继续说道:“再者,二郎非凡人,故而能抛下俗见,不循私利,只为天下苍生。但他人呢?二郎能够指望,他人也与你有着一般的见识和觉悟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