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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处废园。

十余古木,半枯半荣。

另有一汪池水,其色浑浊昏黄,似乎与泥沙相搅。

一块五六尺长短的褐色方石,勉强铸成桌案模样。

有二人在此,一坐一立。

这二人身躯混沌不定,似乎给人一种无量虫孑微尘拼接而成的错觉,浑身上下遍布这若虚若实的颗粒感,完全失却细腻圆润。唯有脸颊处是个例外,看上去异常的平整光滑,与常人无异。

坐在石桌之畔者,身躯呈灰黑色,肌肤莹白;立身于十余丈外那人,衣衫微现浅白,但面色却是最透亮的蜡黄。教道心澄澈之人来看,二人虽藏有深不可测、感通一界之气象,但头身两分,一者缥缈,一者近人,浑然判作两截。

坐在石桌旁边的这位,手执一枚浅浅的木杯,细细啜饮。

而稍远处那浅白衣袍者,却是来到一处上枯下荣的十丈高木之下,弯下了腰,窸窸窣窣的声响渐次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