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叔,到地方了吗?还顺利吧?”平生第一次坐高铁,平生第一次住酒店,平生第一次单独开机登录扣扣。对于纪龚来说,这一个月来有着太多的人生第一次。如果不是女儿的死,他相信自己的这些第一次中,有很多个第一次是不会发生的。才将扣扣打开,就看见小企鹅在那里不停地闪动着。点开信息,是在网吧里认识的那些孩子们发来的。

“很顺利,我已经到沪部了,第一次住这么好的店,很紧张呢。”纪龚不是在说瞎话,他确实有些紧张。从他踏进了一层不染的大堂开始,他就有些莫名的紧张。说句丢人的话,拿了房卡之后,他来到房间门口甚至琢磨了半天才将门打开。因为在他的印象里,宾馆的开门方式还停留在用钥匙开锁的阶段。

“大叔别紧张,要记住你是他们的主顾。挺起胸膛,堂堂正正地对工作人员提出要求。加油大叔,需要帮忙的话随时给我们留言就好。”孩子们的话让纪龚的心中有些温暖,这个世界,总归还是有希望的。

“谢谢你们!”纪龚很费劲的在键盘上找到了这四个字的拼音,然后将它们敲打了出来。

“郑行长早。”第二天早上8点,纪龚就坐计程车来到了银行的门口。车费花了他100多,可是他第一次没有觉得心疼。手里拿着油条和豆浆,他坐在早餐店里注视着街对面的银行。一直到8点20分,银行的大门才被缓缓地打开。纪龚见状快步地跑过天桥来到银行门口,佯装在那里等候着开门之后要业务的样子。一个身穿着笔挺的西装,脚上的皮鞋一层不染的男人从一辆的士里下来。整了整衣裳,用手掩嘴打了个哈欠后走进了银行。几个正在整理柜台的银行职员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跟他打着招呼。

“大家早。”男人脚下的速度缓了缓,对职员们轻轻点头回应着她们。纪龚看着那个男人,将手机从兜里拿了出来。调出彩信后,两相对照了一下,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跟女儿死亡有牵连的这个男人。

“人不可貌相!”目送着郑诚走进了办公室,纪龚这才将电话放回口袋轻声说了句。确实,单从面相上来看,郑诚无论如何是不会跟人命案有牵连的。他这种面相的人,更适合去做一些报告,开一些研讨会,出席一些群星璀璨的发布会或者是酒会。

郑诚在单位上了一天的班,中午也没有回家,而是打电话叫的外卖。纪龚则是在门外守了一天,中午则是在路边摊炒了一碗蛋炒饭对付了过去。街边的风很大,气温也不高。纪龚裹着身上的夹克,缩在银行侧面的停车处,时刻留意着从银行里进出的人。他要找到郑诚的家,然后去问问他,自己的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