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那就省力气多了。”胡子曰终于支撑不住,缓缓地躺了下去,两只眼睛里头,却仍旧有火焰跳动,“可惜你麾下的能用的兵马太少,要不然,可以找机会尾随追杀,狠狠教训突厥狼骑一次。羯盘陀把仗打成了夹生饭,麾下的狼骑士气会非常低迷。这会儿与他野战,比平时容易更取胜。另外,光凭借计谋,耗走了羯盘陀,很难赢得草原上其他各部的归心。如果能在野战中,跟狼骑做上一回,哪怕是惨胜,接下来也会有很多部落,暗中派人跟你联系。特别是像葛逻禄,室韦这种小部落,跟着车鼻可汗走实属无奈。而车鼻可汗,又素来不把他们当人看。你野战中打赢狼骑一次,他们心里就倒向你一分。有这样两三次胜利,车鼻可汗背后就会乱起来,你也就有了更多时间去整军备战,甚至向突厥人发起反攻。”

这个谋划着实有些长远,婆润虽然听得很明白,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发苦。

大伙能够守住瀚海都护府,拖到姜简赶回来支援,在他看来,已经是创造了奇迹。至于尾随追杀和反攻,就凭他麾下这些没怎么接受过训练的回纥青壮,恐怕非但打不出什么好结果,反而会被敌军反咬一口,将先前的收获,翻倍给敌军吐出去。

“我只是随口一说,你不必为难,更不必赶鸭子上架。”胡子曰立刻明白了婆润的想法,摇摇头,笑着闭上了眼睛。

身体明明疲乏得几乎要散架,然而,他却无法让自己尽快睡着。眼前总是闪过姜简和杜七艺两人的影子。

如果刚才换了姜简和杜七艺两个与婆润易位而处的话,恐怕宁可冒着被突厥狼骑反咬一口的风险,也会全力一试。

婆润终究年纪太小了一些,也被他父亲吐迷度保护得太好。性子偏于绵软,不像姜简那样豁得出去,也不像杜七艺那样能够迅速在心中计算出冒险得到和可能失去的,哪一边更多。

他忽然很期待,姜简和杜七艺两个,能够明天一大早就出现在都护府营地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