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借人多,突厥狼骑大占上风,然而,很快就又有数百名瀚海弓箭手,被婆润调至营地西侧投入战斗。众人发挥步弓的射程和威力优势,将局面“一寸寸”搬回。

羽箭不停地往来,乌云一般遮住人头顶的天空,令阳光都开始变暗。葛逻禄人顶着箭雨,继续扑向鹿砦,铁锹挖,挠钩扯,盾牌砸,忙碌不休。

“噗——”“噗——”一队队瀚海健儿,在羽箭编织的“乌云”下,将泥水泼向七座火堆,来来去去,循环往复。

每一个弹指,敌我双方都有人中箭,然而,双方却谁都没有停下。鲜血很快染红了脚下的土地,随即与泥水一道汇聚成溪,四下流淌。谁也分不清,哪一股来自回纥人,哪一股来自葛逻禄人。

双方的血,是同样的温度,同样的颜色。

双方的面孔,看起来也没多少不同。

他们都曾经是铁勒的分支,祖先都来自于遥远的北方。在魏晋时被称为高车,在汉代时被称为丁零。

他们原本就是兄弟,彼此的牧场之间距离两三千里,无论如何都不该兵戎相见。然而,因为大食人的贪婪和车鼻可汗的野心,他们却不得不争个你死我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