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子期叹道:“将军,我说你醉了,果然没有错。你最的不只是一天两天,这十几年,你何曾清醒过?事到如今,难道你还不能清醒过来?”

将军目光如刀,盯着樊子期。

“十几年前,兀陀人为何敢进犯西陵?”樊子期冷笑道:“向我大唐立国之后,文治武功都是出类拔萃,历代贤君,威震四方。两百多年来,四方蛮夷都视我大唐为天朝上邦,四夷臣服,太祖、太宗、武宗、明宗、文宗这些贤君,哪一个不是开疆扩土?我大唐一杆旗子竖起来,就能让敌人闻风丧胆。将军当年率领三十名黑羽夜鸦突袭汗王大帐,威震天下,却可曾记得武宗皇帝白马过江,三十六囚不战而降,那时候的大唐帝国,何其辉煌?”

在座诸人都是不说话,但樊子期这番话,却让众人忍不住追忆大唐帝国往昔的强盛和荣耀。

“即使是先皇德宗,也是一代贤君,若非龙体欠安,缠绵病榻多年,定然也会立下赫赫武功。”樊子期唏嘘道:“即使德宗皇帝久卧病榻,可是大唐锐气依在,天下太平,兀陀人还是要向帝国进贡称臣。那时候的西陵,商贸往来络绎不绝,当真是繁荣无比,有人说西陵通往西边的道路,就是黄金铺就,这话却也是大有道理。”

大厅之内,除了樊子期的声音,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看着樊子期,虽然许多人心中都生出不安,但樊子期今日到底意欲何为,一时间还是无法得知。

樊子期扫视众人一眼,才继续道:“兀陀人当年敢进犯西陵,追其缘由,无非是曾经那个威震天下的大唐帝国正在消失。”盯住将军,一字一句问道:“将军,德宗皇帝的那份传位诏书,你难道从没有怀疑过是真是假?”

将军握起拳头,厉声道:“住口,侯爷,你出言不逊,大逆不道,是要让樊氏一族万劫不复吗?”

“到了今天,你还没醒过来?”樊子期长叹一声:“明明是那贱人篡位夺权,你不思报效先帝,却要效忠那篡位的贱人,将军,你真的好糊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