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逍心下一凛,暗想白玉楼果然是非比寻常,对东北的局势看得十分透彻,身在牢笼之中,竟然轻易地就知道了自己的用心。

“秦将军很聪明,知道解决此事最好的办法,就是调用东北本地官员。”白玉楼缓缓道:“但东北四郡的官员,大都与辽东军有干系,要启用本土官员,就只能是与辽东军敌对之人,而萤草堂众多文人学子,却正好满足秦将军用人的条件。”

秦逍没有否认,点头道:“先生所言不错,我确实是这个心思。借着这次劫银大案,必然要清辽东军在这边的势力,辽西十三县的空缺,需要先生出面,启用萤草堂内的才干之士。”

白玉楼淡淡道:“秦将军的盘算确实是高明,只可惜萤草堂虽有为民请愿之心,却绝无助纣为虐之意。”

“助纣为虐?”秦逍苦笑道:“先生对龙锐军似乎很有看法。”

“龙锐军和辽东军难道有什么区别?”白玉楼冷然道:“秦将军觉得背后有朝廷撑腰,欲图在东北与辽东军一决高下,可是两虎相争,兵乱四起,东北四郡的百姓必将深陷水深火热之中。”微扬起脖子,森然道:“山上只有一头虎,百姓或许还能苟延残喘,可是两虎相争,便是一场浩劫,死的人会更多。”

秦逍皱起眉头,道:“先生是大儒,难道不懂不破不立的道理?辽东军在东北盘踞百年,四郡百姓深受其害,先生的十问状中,对辽东军在东北四郡的恶行看得一清二楚,难道你愿意看着他们在东北继续荼毒百姓?甚至荼毒大唐?”

白玉楼又是一阵大笑,停下之后,目光锐利,逼视秦逍,冷声道:“难道龙锐军击败辽东军,就能让东北四郡过上太平富足的日子?你又拿什么肯定,龙锐军不会成为第二个辽东军?”

秦逍一怔,嘴唇动了动,还真不好反驳。

“秦将军,连你自己都没有自信回答这个问题,你手下那些人又怎会真正成为东北的救星?”白玉楼长叹一声:“哪怕你现在有爱民之心,可是人心是会变得。如今龙锐军在东北的实力远不能与辽东军相提并论,此种情况下,为了能够抗衡辽东军在东北立足,你自然是希望得到更多的助力,为此甚至原因屈尊来到监牢,可是有朝一日,你手握兵权,傲视东北,又将会怎样?你手下那些将士立下赫赫战功,都觉得东北四郡是他们打下来,到时候又怎能不想着获取丰厚的报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