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逍点点头,挥挥手,示意牢头先退下。

“萤草堂想要为民请愿,只可惜既无财力又无兵马,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。”秦逍平静道:“先生和诸多有血性的文人壮士被囚禁六年,十问状质问的罪行非但没有丝毫的收敛,反倒是越来越严重,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局,先生当年还会选择举起十问状吗?”

本来一动不动的白玉楼终于缓缓转过身来,随即坐起,上下打量秦逍,秦逍也是打量白玉楼,见得这位血性十足的大儒面黄肌瘦,眼眶深陷下去,但一双眼眸子却依然没有失去锐利。

秦逍后退两步,再次躬身行礼。

“你是朝廷的中郎将,我不过是阶下之囚,你对我行礼,岂不是自辱身份?”白玉楼语气淡漠。

秦逍摇头道:“先生也曾在朝中为官,是前辈,而且以先生之智,当年肯定知道即使举起十问状,也不会改变任何状况,只会让自己身处绝境。但先生并无畏惧,依然发出十问状,这份为民请愿的胆气和热血,自然受人敬仰。”

白玉楼淡淡一笑,道:“秦将军今晚前来,总不会只是为了夸赞我几句。我阶下之囚,能让将军亲自等牢探视,想必是有事要找我。”

秦逍左右看了看,监牢之内并无座椅,却是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白玉楼见状,有些意外,显然没有想到秦逍会以中郎将的身份不顾地上邋遢,直接坐下去。

“先生既然一心为民,到了时候,自然也该出山为百姓谋福。”秦逍坐在地上,冲着白玉楼笑道。>

白玉楼凝视秦逍,片刻之后,忽然放声大笑,他虽然在狱中多年,身形瘦弱,但中气却是十足,笑声远远传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