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雨后初晴。

江面上飘荡着一层白色的水汽,整个堤坝上下,除了偶尔的几声鸟鸣,剩下的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。

这一群,那几个,身上的泥浆已经被身体的热量蒸干的水分,形成黄灰色的外壳包裹在全身,已经分不清士兵还是军官,就那么靠在沙袋、草席,竹竿或者石砾堆上,摆出各种奇怪的姿势,呼呼大睡。

一道道零碎的阳光穿过云层落下,照在他们的身上,斑斑点点。

从昨天下午到凌晨的洪峰过境,这群人经过了连续高强度的奋战,早已经精疲力竭,无非是靠着一口气在支撑。

发下来的馒头、饼干、面包还有水,就那么拿在手里,有人嘴里还带着咬了半截的火腿肠,只是一个吞咽的功夫,便睡了过去。

而这一番景象,被一早从潭州赶来的记者,用手中的摄像机记录了下来。

虽然被一道道泥印遮盖,看不清面容,但还是能从紧皱的眉头,微张的嘴角,依稀感受到那种带着一丝紧张的疲惫。

“王老师!”

“嘘~~~~~小声点,别惊醒了他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