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海珠今日要与天子说的第二桩事,才关乎自己那个体系复杂、但如今可以尝试起来的方案。

“陛下,臣从此番建文后人的悖逆之举,想到了我大明的宗藩,欲向陛下建言并请缨。”

“哦?”朱常洛的坐姿又从倚靠,恢复为前倾的状态。

他就爱听新点子。

何况,郑海珠还提了“请缨”二字。

她一个妇人,能在朱家宗室的问题上,请什么缨?筆趣庫

“郑师傅,”朱常洛仿佛觉得有趣地笑了笑,说道,“你莫不是要让朕削藩吧?”

郑海珠摇摇头,直言道:“今时不同往日,又不是强藩,有何可削?陛下,臣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所思,恰恰与坊间流言不同。据臣所知,如今我大明宗藩,虽有亲王三十余位,郡王数百人,靖国、镇国将军的更是何止万余,但被天下读书人诟病的‘宗禄’之事,并非真如他们告诉百姓的那样,占了在地粮米银钱支出的大部。”

朱常洛眼睛一亮,竟是不觉拍了拍桌案,脱口附和道:“正是如此!先帝大行那日,朕于榻前听训,先帝放在头里叮嘱的,就是不可再拖欠宗禄!宗禄本也糜费不巨。”

朱常洛此话出口后,即顿住,似乎有些顾虑,将灵前即位那日的情形,说与郑海珠听,是否不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