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猗抬眉冷然,声音如冬日寒泉,“十七郎可别叫苦。”

“阿嫂小看人。”萧琰圆睁着眼睛,细如刀的眉毛立时斜飞而起,衬着璀璨晶亮的眼眸,整张脸庞都灵动飞扬起来。

沈清猗微微敛了下眼,心想自己推给萧琮拒绝就是做错了——萧四对萧十七太心软。

她心里不愿,却拿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。

诸如“男女不便,叔嫂避忌”,这样的理由不用提了。

大唐风气开放,加之出过四朝女帝,早没什么男女大防,女子也可以科举为官,和男子同殿为臣——怎么防?

况且,延自两晋南北朝的阀阅之家因道玄风气,对男女大防本就不那么看重,郎君女郎在十五之前都是可以同榻而坐、同案而食,成年男女也不讲太多避忌,家宴时伯叔妯娌均同堂共宴,伯叔嫂弟妹也可共处一室,只要仆婢相随即可。

更别讲已经融入河西草原开放风气的兰陵萧氏,听说萧氏女郎在成亲前和情人欢好是常有的事,成亲后各走各路,只要没弄出孩子就不算事。

再说萧琰年方十一,不过小郎而已,就算出入内院也无妨,讲什么避忌。

沈清猗一时觉得萧琰的脑门上刻了大大的两个字:麻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