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面那声音静默,似不再有异议。

空中光幕消失,人也离去。

烛火熄灭,唯有香氛残留在黑暗中,也渐被冷风散去。

次日晨光初曦,船队驶出达达尔海峡,进入地中海。

地中海虽是内海却仍然广阔,被半岛和岛屿群分出十几个海域,这里是最北的爱琴海。高高的桅杆上,瞭望哨俯瞰的视野中,被晨光染成浅橘色的海面上,岛屿星罗棋布:船行入这里,就不再有笔直航线,像天上的北斗星一样曲折。萧琰则想起了少年时曾经临摹过的《兰亭序》里那二十个不同的“之”字。这样的海域对于大舰队海战显然极不利,只有小股海盗船作乱,对大船队来说不足为患,所以这片海又被称为和平海。一夜警戒的船队终于放松下来,船员们开始轮班下去休息。船队中的宗师们也已经从冥想中睁开眼睛,起身洗漱或直接给自己施个清净法术后走出舱门,或往船首或往船尾,看向船队后方冉冉升起的橘红太阳,感觉暖意也在升起。

萧琰一夜都立在甲板上,在船员的视野中,宁静平和的神识笼罩了整个船队,让所有船员护卫都感觉到自己被“目光”关注着,格外安定,在黑暗和冷风中仍觉得有力量。

她一夜没有合目休息,身体却在吐纳元气、静静修炼,望向海域的目光仍然澄澈、清明。听见足音她回头,转身,向船队首领也是西洲商团的副团主萧裕微笑抬手揖礼,“早,裕叔。”声音清澈明朗,精神仍在饱满状态。

萧裕一脸温和笑容,道:“早。”又关切道,“你回房歇一会。”然后说正事,“再行十海里左右就是萨摩色雷斯岛了——克里特舰队已经在那里等候。”王国舰队在爱琴海迎候是昨日上午就传过来的讯息。

萧琰道一声“好”,抬目微笑颔首,向漫步过来的阿尔曼德几人打招呼,又对萧裕点点头,下甲板走过去,对阿尔曼德几人笑说道:“克里特舰队已在前方不远了,我得回房洗漱一下。”

勒布雷笑哈哈的,“琰君不用洗漱仍然风神如玉,秀色夺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