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雍眉头微微一皱:“这不是把近处的手下都得罪了么?”

倒是费习敲敲桌案,说:“虽则水至清则无鱼,但倘东翁想往上走,便不能沾上这片泥水。但凡识字的看了这错漏百出的账簿都能有所明晓,东翁初到还能拂清,倘过个两三年,怕是要为上任背锅了!

幸而东翁不贪此得,均分而下,如此虽得罪近吏,但却得了真正做实事的小吏的心,等我们辩清近吏的细情,撵走前任心腹,也可有人可提!”

费雍听了阿耶的解释,也明白了。他点点头,“那么,目前最重的事情就是辨人了……”

费习也点点头。

这不是容易的事。

他们说的辩人,要辨的不止是这个人的人品能力,更重要的是这人和他亲近的亲友的出身家世。

小吏们能得此肥差,怕是给个正官都不换,他们身上枝枝蔓蔓,许多都有正官的亲友。如果不看明白这人身上的情势,随意开革了,就会给东翁将来上升的路上埋下暗坑。

费氏父子在愁如何为东翁尽事,李清却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俩捎来的信发呆。

费家作为与费县同长的姓氏,基本认识费县所有的上层。这次他们来李清手下做事,并未瞒着他人,是以许多对李小娘子的婚事有意的,都趁此机会托他俩给李清带了信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