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不知是这一年守的两重孝还是做了娘的关系,眼见着就比出嫁前沉稳了许多。

萦芯性情的变化,她自己和周围的近人倒是不如一年没见的范生体会得清楚。她倒是觉得一年不见,范生跟她说的每一句都让她感受到亲热包裹着外道。

阿甜亲自给范生续上沁凉的桃饮后,将空壶交给门边的阿蜜,阿蜜快步去找外院的小侍女去厨下填满。

萦芯体恤范生都过五十了,知他旅途劳顿,便主动把话题拉入正题:“这天时热的很,便是抱着冰都难以消解。范伯怎地这时候来都城?”。

如今正是调珍酱出货的时候,范生今年就是不忙应该也没功夫大老远来广固,肯定是有比赚钱还重要的事。

范生一叹:“不得不来啊……去年形式还算好,许多桓楚和南晋的行商来下订。可如今他们却因大势无法来取货,续订……今明两年的分红要大跌,某忝为工坊执事,怎能不亲与各家股东赔罪呢。”

当初一听说朝中要锁紧与桓楚和南晋的贸易时,萦芯就已经预料到范家工坊必得因此大受损失。她还以最快的速度给范生去信,让他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只看得到钱,更不能主动做让西蜀行商替那两国行商取货之类的行径。

西蜀与东吴并不接壤,肯定会被敲竹杠不说,要是被朝中当个资敌的典型处置了就得不偿失了!

至于砸在手里的货,萦芯也劝范生不要脱手,尽量留着,做个饿死不毁契的高姿态。倒不是她觉得三国短时间内外交政策会有缓和的可能,而是觉得一两年的全额损失四家都受得起,很不必为一时的得失把范家近百年的商誉搞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