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过去的那一夜,是她所做的一场长长的、血红色的、人影憧憧的梦吗?

还是说,眼下的这一时这一刻,其实是她在对战枭西厄斯失败之后,躺在血土里渐渐死亡时,所产生的强烈幻觉?

林三酒怔忪地伸出一只手,轻轻地碰了一下波西米亚的脸,又缩了回去。

这样明艳,这样温热,这样生气蓬勃……是梦吧。

她记得,被辗转送到她手上的那一只镯子,早已经被血红给浸透了,浸得沉甸甸的,叫人透不过气。ъiqiku

她后来忍着情绪,勉强看过那镯子几次,有时压根找不到绿色的痕迹了,有时又怀疑自己所见的最后一丁点绿,其实是她拼命用眼后产生的幻觉——就像看过太阳后,闭上眼睛也能看见的金星。

当人特别渴望一件事的时候,梦里就会获得满足,对不对?

说不定连礼包告诉她如何延续波西米亚的那一番话,也不过是她在绝望痛苦之下,像毛毯一样包裹在自己身上的梦……

梦与命运不一样,梦慈悲得多,也软弱得多。

此时被梦送至眼前的、这一个终于被满足了的愿望,不知何时就会像是掉入河中的细白春花,被河浪远远冲散,再也不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