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雨天气,裴渐也是早起。

他年岁上来后,更是无眠。自芳姨娘离去后,他也断了再收房的想法,兼之打发了几个虐待香果儿的嬷嬷后,整个院子愈发清冷,来往除了少有两个丫鬟,就是些护卫小厮。

宋观舟进来时,裴渐刚吃了早饭,听得小儿媳来请安,他指了香果儿,“去把观舟请进来。”

香果儿蹦蹦跳跳往外来,远远看到宋观舟就笑着喊道,“四少夫人,老爷在这边,请您过来。”隔着穿堂庭院,满院落郁郁葱葱,却见得宋观舟青衣乌发,疾步行来。

裴渐在书房,宋观舟立在门前,脆生生喊道,“孩儿见过父亲,给父亲请安。”

屈膝行礼,从容不迫,哪怕内心如火如荼。

“进来说话,今儿难得见你早起。”

这个小儿媳赖床陋习,已传播深远,宋观舟听公公说来,也不觉得害臊,反而笑道,“都是父亲与四郎宽宥,不苛责于孩儿。”娉亭玉立,明眸皓齿,这般小女儿态,让裴渐不由得软了心肠。

“身上伤势可好转了?”

宋观舟点头,发髻上钗环微颤,“多谢父亲牵挂,孩儿好多了,而今能跑能跳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