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多年读书的缘故,一个佝偻老农在一瞬间就有了读书人应有的自信。

他自忖是举人,云昭这个监生比他好不到那里去,所以,端起茶杯的手不再哆嗦。

“万万没想到这荒僻之地居然还有文坛遗珠,云昭孟浪了。”

高正茂品一口茶水笑道:“云县尊确实孟浪了,不过,不是对老朽孟浪,而是对条城高氏孟浪了,对这个一门四进士,两代六举人的高氏孟浪了。”

云昭拱手道:“这便去高氏门楣请罪。”

高正茂苦笑一声道:“高氏门人如今全成了穴居人,县尊有这个心,高氏未必有这个胆子。”

云昭哈哈大笑道:“蓝田县律法森严,断不会有扰民之事发生,高举人尽管唤他们离开山腰,不做穴居人。”

高正茂笑道:“这就要劳动县尊亲自走一遭了。”

云昭瞅着高正茂道:“老举人似乎有话没有说。”

高正茂道:“此去四十里乃是赫赫有名的蓝田县所属白银厂,附近泰半百姓在白银厂做工,此次矿难,陨落六十三人,群情激奋,加之此地百姓民风彪悍,如果县尊强攻,必定死伤甚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