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……

“但是,儿子总得有机会站在人前吧。”不等闫爱群反驳,郑有粮就说了这么一句。

要不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,一辈子过的窝窝囊囊的,还谈什么其他。

“有粮啊……”金西梅的本来就弯着的腰此时弯的更厉害了,伸出枯瘦的手来,捧着儿子的脸,“儿啊,你叫妈将来咋去见你爸……妈不能对不起你爸啊……”

颤抖的手,叫郑有粮的心都跟着哆嗦起来了。多少辩解的话,一句也说不出口了。

对父亲,他的记忆早已经淡了,每次说起父亲,眼前浮现的都是继父。

他们管继父叫爹,爸爸这一称呼,只留个那个整天被老妈提起的人。

早些年他们还都小的时候,爹跟妈还是住在一起的。可自大老二结婚,爹就住到后院柴房去住了。干活回来,也都是自己端了碗,一个人端着去后面吃。住在一个院子,老两口已经有成十年不说话了。

妈对爹,就像是用完的抹布,说扔就扔了。

她是最深情的人,对已经去世的爸爸,那份感情多少年都不曾变淡。